藤龍在外麵一躲就是兩年。這期間他花了高價,前後用了兩年的時間,做了堪稱完美的整容手術,也更換了新的身份,使用了現在的名字:丁若白。
兩年前,他出逃的第二天,所有的資金就被凍結。好在他之前曾存有一筆連妻子金美一都不知道的錢。而且存錢時,使用的是他好朋友的名字。酷愛鋼琴的他,原本打算用這筆錢買一架施坦威鋼琴,沒想到最終卻用這筆錢換了一張臉。
已經不重要了,他在外麵忍辱偷生了兩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回到故裏,給自己洗清冤屈,並將真正的殺人凶手狄永川送上“斷頭台”。每當他想到這個名字,立刻怒從心氣,需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平息。
這兩年,在他容貌徹底改變之前,他不敢和任何人聯係,連自己最愛的妻子金美一他也不敢。不知道美一現在生活的怎麼樣了?自己無緣無故成了殺人犯,並從此杳無音訊,她一定很痛苦吧?
想到金美一,丁若白的心揪了起來。他們倆大學在一個學校,學的是不同的專業。兩人結緣於丁若白的一次演出。大學的時候,擅長鋼琴的丁若白堪稱耀眼,由於經常演出,受很多女孩子的青睞,他最終選擇了金美一。金美一人長得漂亮,身材又好,他所在的學校,金美一屬於女神級別。丁若白感覺他們倆最般配。那個時候,丁若白還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深愛並依賴著金美一。
兩人的感情迅速升華,是因為丁若白家裏後來出現的變故。他做富商的父親和自己的母親在一次出遊過程中發生意外,兩人雙雙去世,留下了他這個唯一的兒子。
在丁若白最艱難的時期,金美一不離不棄,並毅然決然地選擇嫁給他。丁若白至今仍記得金美一在他耳邊說的那句話:“以後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剛得到父母去世的消失時,丁若白好幾次想過一死了之,每次都是金美一將其攔住,金美一後來說的那句感人的話,也成了丁若白堅持活下去的勇氣。他甚至覺得,如果沒有金美一,自己恐怕撐不到今天。
回到銀口,他想到的第一個人自然就是金美一。一想到接下來要給她打電話,丁若白緊張到了極點。兩年了,不知道金美一的聲音會不會有變化。但他隨後又罵自己是傻蛋,才兩年而已,一個成年人的聲音怎麼可能會變得那麼快呢?
他用新買的手機卡號給金美一撥了過去。電話打通了,但金美一沒有接。這件事在他的預料之中。連他自己也經常對金美一說,陌生的電話不要隨便接。
他很快又打了一個,第二個電話金美一仍然沒接。怎麼還不接呢?難道在忙麼?種種想象在丁若白的大腦裏盤旋。
丁若白緊接著又打了一個,這一次,電話接通了。
“喂?”
光是聽到這一個字,丁若白頓時感覺內心深處的某個東西倏地一緊。他紅了眼圈,很努力地控製,才讓自己沒有哭出來。
“是我。”丁若白吐出這兩個字後,咬了咬牙。
電話那頭立刻沉默了,氣氛變得凝重起來。好一會,對麵的人才說:“你是......藤龍?”
“對,是我。”丁若白用力吸了口氣,感覺呼吸道變狹窄了。
“天啊!”金美一聲音很小地說,丁若白猜她此時應該用手捂住了嘴,每當遇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她都會是這樣的表情。
“美一,你還......”丁若白本想說你還好吧,但他話說到一半,卻說不下去了,他聽到電話那頭的金美一抽泣起來。丁若白頓時鼻子一酸,也流下眼淚。
金美一哭了一陣,漸漸安靜下來。突然問了句:“為什麼?”
“我沒有殺人。”丁若白立刻說,“我被人算計了。”
“現在說這種話還有什麼用?”金美一話裏帶著怨氣。
“美一,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電話那頭的金美一在不停地歎氣。
“我要見你!”丁若白有些激動地說。
“啊?你現在在銀口麼?”金美一有些驚訝。
“嗯。我在銀口。”
“警察四處在通緝你......”金美一歎了口氣,“你還是跑吧。”
“我是被冤枉的,我為什麼要跑?”
“現在誰還會相信你?”
聽到金美一的話,丁若白全身如遭電擊一般僵住了。好一會,他才回過神來,問金美一:“難道連你也不信任我麼?”
一開始金美一不說話,丁若白將同樣的問題重複問了幾遍後,金美一哭著說道:“你難道還不明白麼?”
“什麼?”
“事已至此,我相不相信你又有何用?”
“可你之前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你都會站在我這邊。”
“那不一樣了!”金美一激動起來,“如果你沒殺人,當初為什麼要跑?而且你一跑就是兩年......”金美一說不下去了,緩了口氣,繼續說,“你還是跑吧......”
丁若白感覺胸口好像挨了重重的一拳,珍藏在心裏那份最美好的東西,正在迅速消散。“美一,我能見你一麵麼?”
“不能!”金美一回答的很決絕。
“我們回不到過去了。對麼?”說出這句話後,丁若白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金美一用哭聲代替回答。
丁若白回過神來時,電話那頭已經傳來忙音,什麼時候掛斷的,他完全沒有印象。
丁若白實在不甘心。他一定要見金美一一麵。
當天晚上,他戴上黑色的口罩,偷偷潛在自己別墅附近。即便自己更改了容貌,也不能掉以輕心。
看到自己別墅的一瞬間,過往的畫麵如同放映電影般一幕幕地湧現出來。很多甜蜜的回憶逐漸湧上心頭,但丁若白很快想到了金美一的那句“回不去了”,思緒立刻回到殘酷的現實。
他熟悉這裏的環境,別墅的後院有塊空地,從那裏可以透過一塊落地窗看到別墅裏麵的情形。希望金美一還沒有拉窗簾。
丁若白很快找到那個地方。金美一果然還沒有拉上窗簾,丁若白也得以能看到客廳裏的情形。
當他看清客廳裏正在上演的一幕時,頓時感覺血氣上湧,血液逆流。丁若白的全身都在顫抖。
那個將自己害成今天這步田地的人,也就是狄永川,正在自己的別墅裏,摟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金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