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倆才走進房門就被柳嬤嬤堵了回來,嬤嬤說:老夫人乏了,已經睡了。
葉白芷卻皺了皺眉,她明明看到祖母跪在了佛前雙眼通紅,怎麼就睡了?
沒多問,姐倆退了出來,離開萬青院。
葉白芷說,“芃芃我今晚不去你那睡了!”
自打母親離開,葉白芷一直睡在葉芃芃的床上。如今她重生回來,又碰上了未來攝政王大人,有些事,她得好好想想。
春曉伺候著她洗漱過後,葉白芷問道,“你對唐淵有印象嗎?”
春曉正在鋪床,愣了一下,“唐淵表少爺......聽我娘說,姑奶奶之所以被休,都是因為他!”
葉白芷點了頭,因為這話,這些年來,多多少少在府裏傳著。
春曉擦著她濕漉漉地頭發,說,“其實,姑奶奶的命挺苦的,成親當天遇上了山匪,被搶了嫁妝還差點丟了性命。”
祖母曾說過,是一個大肚子女人救了姑姑的命,所以老是告訴她們,要多做善事,可惜,蔣氏進門後,她漸漸與祖母的關係遠了,也把祖母的話都忘到了腦後。
春曉說,“十年前,表少爺自稱是姑奶奶的兒子找上了門,氣的林家直接就把姑奶奶給休了,等咱們收到消息,連林家的大門都沒進去。姑奶奶被老夫人叫了回來,跪進了祠堂,也不知道跟老夫人說了什麼,從此以後,姑奶奶就帶著表少爺住進了城郊的別院。那會奴婢也就五六歲,倒是遠遠地看到過一次表公子,他跟奴婢差不多大,很瘦小,除了姑奶奶,他對誰都是冷冷的,奴婢還記得,老夫人曾說過,他是頭倔驢......再後來,隻有老夫人過壽的時候,他偶爾會與姑奶奶一塊過來,不過仍舊是冷冰冰的......”
冷冰冰的......
是啊,攝政王大人向來沒有笑臉,要不是上輩子死前他抱著自己哭,她一直以為他得了僵屍病,不然那臉怎麼會那麼僵?
小小地腹誹了一下,葉白芷就鑽進了暖暖的被窩,隻是,春曉離開後,她一骨碌爬了起來,今夜她可不能睡!
她要去救姑姑。
穿戴整齊,披上大氅,提著燈籠往北院走去!
葉府北院種滿了花花草草,一年四季開個不停,最美的當屬那一片梅林。
每到冬天,梅花盛開的時候,整個葉府的空中都飄著梅香。
而穿過梅林有個二層角樓,之後就是府牆。
前世,為了方便她偷出去見李鈺,葉汐柔告訴她,北院府牆上有個狗洞,後來才知道,那是葉汐柔十歲的時候就挖好的。
那些年,她沒少像狗一樣爬來爬去給李鈺送銀子,還竟著人嫌棄!
啊呸!
葉白芷一陣惡寒!
隻是才穿過梅林,她便皺起小眉頭,怎麼又聞到了那種血腥味?
本來不想理會,隻想快點爬出去。她都想好了,到了別院就去叫唐淵,到時就算著火,有他在,也能救出姑姑。
可是,那血腥味越來越濃......順著味就來到角樓門前。
不知怎麼葉白芷心跳竟然加快,伸出小胖手,推開了緊閉的房門。
借著燈籠微弱的光,她看到地上躺著一個人,是唐淵!
濃濃的血腥味傳來,葉白芷已經下意識地伸手撕開他的衣服,胸前那交錯的傷口,明晃晃地闖入眼中!
葉白芷的臉頓時變的煞白!
難怪傍晚在祖母院中,他的臉色泛著青,合著是失血過多!
壓下胃部翻湧的不適,小手顫微微地放到他的手腕上,方鬆了口氣。
葉白芷會醫更會製毒,說起來有人可能不信!
冷宮裏住了五年,她一手毒術學的如火純青,不然,她如何殺得了李鈺,如何殺得了葉汐柔?
此刻,小丫頭一邊給唐淵包紮傷口一邊蹙起秀眉怎麼還中了迷.藥!
端起一旁的水盆,毫不客氣地潑在了他的臉上。
唐淵從地上一躍而起,直接掐上了她那肉乎乎的小脖子。
葉白芷:“......”
他是莫得感情的殺人機器嗎?
狠狠拍打他的胳膊,再掐下去她要回去見閻王了!
唐淵一雙漆黑不見底的眸子,沒有一絲感情,大掌一鬆,葉白芷“吧唧”一下掉到了地上,一陣猛咳!
咳的她小臉通紅,指著他,“你你你......你這是要掐死救命恩人呐!”
就見唐淵極其冷漠地披上大氅向外走去。
“喂,你等等我!”
唐淵未語直接翻身躍上牆頭,隻是眉頭一皺,低頭看去,就見那胖丫頭緊緊拽著他的大氅,此時跟個鈴鐺似的吊在半空!
手中幽光一現,隻要斷了這大氅,那胖丫頭自然就不用跟著他了!
就在匕首快要落下的時候,葉白芷叫道,“我我鼻子特別靈,到了別院,我或許會幫上忙的!”
唐淵睨著她。
“姑姑明明帶你走了,可你此時卻出現在我們家最偏僻的地方,而且還身中迷.藥,我猜,姑姑怕不是要做傻事!”葉白芷仰頭看著她,很勁點頭,“再說我鼻子真的很靈,不然我怎麼可能知道你受傷,大半夜地跑來給你包傷口?”
唐淵淡漠的雙眼盯了她半盞茶的工夫,就在她快抓不住的時候,被提了上來。
葉白芷拍了拍胸口,往下一瞄,立馬抓住唐淵的胳膊。
唐淵看向那白嫩嫩的小爪子。
葉白芷結巴道,“太太太高了......我害怕!”
唐淵抬眸,突然嘴角一挑輕笑一下,就是那笑一閃而逝!
葉白芷直接呆住了,手被人拍下來都沒注意!
攝政王大人,不隻會哭還會笑?
驚悚!
“大半夜一個人跑出來,還知道我身中迷.藥,還敢給我包紮傷口,這會說害怕?”
未來的攝政王大人開口說話了,可這語氣咋聽咋不是個滋味呢?
葉白芷憋著一張包子臉,仿佛沒聽出他話裏的諷刺,問道,“咱,咱們怎麼去別院啊?”
唐淵瞅著那雙表現的異常無辜又特別大的眼睛,也不知怎麼就上前胡了一把,胡的葉白芷差點沒栽到牆下。
就聽到一聲口哨,接著就見一匹通身幽黑的駿馬奔了過來。
衣領子一緊,眼瞅著地麵掉了下去。
葉白芷:“......啊唔......”
撞人後背上,鼻梁子怕是要塌了!
舉起拳頭想鑿他兩下,不過想到他以後的身份,那胖乎乎的小拳頭漸漸伸開,攤平,一下一下撫在未來攝政王大人的背上,“衣服有點皺,我給你撫平啊,撫平......”
唐淵:“......”
有點發癢,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