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居堂內,燭火通明,洛逸宵正襟危坐在主位之上,神色淡淡的看著前麵跪著的四人。
洛逸宵身子本就羸弱,被人打攪了睡眠,堂內的燭光映在他略白的臉上顯得很不好看。
春芽顯然很害怕,身子止不住的發抖,陳閔氏一直護著她,想要給她些鼓勵。
陳扶月倒是鎮定自如,向洛逸宵控訴道,“三位管戶欺上瞞下,欺壓佃農,暗地增收糧食和錢財,若是交不上便是拳腳相向或者強賣他人兒女,春芽姑娘便是受害人之一,她的父母均遭到管戶們的迫害,還請公子明鑒。”
春芽聽陳扶月說著,想到自己的命運,一下子沒忍住哭了出來。
管家洛閑見洛逸宵有些不快的蹙了蹙眉,忙吼道:“不準哭!”
驚得春芽立刻止住了聲,縮在陳閔氏懷裏低聲抽泣著。
陳扶月不喜洛閑這態度,但礙於洛逸宵在,她隻得按下心中不滿。
洛逸宵看向跪著的胡管戶,問道:“她們說得可是真的?”
胡管戶唯唯諾諾的磕了磕頭,甚為委屈的陳述道:“冤枉啊,求公子明察。這春芽的確是莊子裏的佃農,但是她父母是病死的,我們為了幫助他們,給予了諸多幫助。後來這丫頭因著失去雙親便有些神誌不清,當大家都發現不對勁時她已經跑進了山裏去。每到夜深人靜之時,她便會下山偷吃其他農戶裏的食物。今日好不容易發現她的蹤跡,正想要將她暫時抓住好醫治,卻被陳姑娘她們給誤會了。”
春芽聽後,慌亂搖頭,嘴裏不停的喊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沒瘋!我沒瘋!”
陳扶月暗叫不好,春芽若是情緒失控定會找了胡管戶的道。
於是她看向洛逸宵說道:“公子,我與母親也可作證,胡管戶想要將我們綁起來。”
胡管戶歎了口,“陳姑娘你真是誤會了啊,是我們怕春芽這丫頭犯病傷了你們,才讓手下去綁她的。可不是要綁你們啊。”
陳扶月冷笑一聲,“照你這樣說,莫不是我和我母親也同春芽一樣瘋了不成,竟是分不清你們的好意?”
“陳姑娘你莫氣,咱們隻是誤會而已,你看這大晚上的擾了公子多不好啊。”
陳扶月看向洛逸宵,從他淡淡的神色中很難看出他對於這件事的在乎。
陳扶月深吸一口,再次懇請道:“公子,有沒有說謊,將其餘佃農找來問話便知。”
如果洛逸宵真的原為佃農著想,隻要他開口給佃農吃下定心丸,相信要扳倒三位管戶根本不是問題。
洛逸宵抬眼將眾人掃視一遍,有氣無力的抬了抬手,對一旁洛閑和木九說道:“你們先將春芽安頓好,另外找好的醫生替她診治。至於你們......”再次看向陳扶月,“這是我會查清,天色已晚,都散了吧。”
洛逸宵的這番話讓陳扶月十分失望,她本意像他這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之人定是個正邪分明之人,如此看來是她高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