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是在斥責蒼擎淵,語氣卻一點不嚴厲。
“應天府尹之死,的確有些蹊蹺,朕命你查清楚這件事,給應天府尹的家人一個交代。”
“皇上,這等案子不是應該交給大理寺和刑部去辦?”
蒼擎淵一副不想辛苦的樣子。
“大理寺卿告老還鄉,朕準了,一時沒有合適的人選,就由你來擔任吧。”順平帝見蒼擎淵要拒絕,立刻說,“這是聖旨,違抗者斬!”
蒼擎淵抿抿唇:“臣遵旨。”
蕭元嘉有些急了:“父皇,這不妥吧,江陵王又不會查案,怎能出任大理寺卿一職?”
別看大理寺卿隻是正四品的官,卻有權查皇親國戚,這要讓蒼擎淵這個死對頭成了大理寺卿,隻會擋他和母後的路,礙他們的事。
“擎淵雖然沒有查過案,卻心思縝密,處事冷靜果斷,由他出任大理寺卿一職,再合適不過,朕已經決定了,你不必多說。”順平帝語氣不容商量。
蕭元嘉不甘又不敢反對,想著找母後想辦法,沒再多說,轉身對蒼擎淵露出狠色:“江陵王,你最好能證明,應天府尹的事與你無關,否則本王定要你一個交代!”
說罷行禮退出去。
他本想把話說的更狠,可當著順平帝的麵,他還不至於沒這點分寸。
順平帝看著蒼擎淵,不說話。
蒼擎淵坦蕩蕩:“應天府尹不是臣殺的,他是中毒死的,與臣無關。”
“朕知道不是你,不過應天府尹被抓進天牢,是你所為吧?你是越發膽大妄為了,怎麼能隨隨便便把朝廷命官往天牢裏送!”順平帝又氣又無奈地說。
“臣怎會有違國法,臣已查到應天府尹收受賄賂,草菅人命,才將他送進大理寺的。”蒼擎淵說。
順平帝的臉色好看了些:“即使如此,也要等刑部去拿人,你這樣逾矩了。”
“應天府尹是皇後的人,他若被抓,皇後必然有所警覺,從中安排,到時隻會更麻煩,所以臣才將他秘密抓進天牢。隻是臣沒想到他會被提前下了毒,臣才故意把他的屍體掛到昌王門前。”
順平帝好氣又好笑:“這又何必?”
“殺應天府尹的必然是皇後和昌王的人,臣這樣做,也是想讓追隨他們的人看看他們效忠的是什麼樣的主子,若是肯迷途知返的,皇上也能再給他們一個機會不是嗎?”蒼擎淵理所應當地說。
順平帝真是拿蒼擎淵沒有辦法:“牙尖嘴利,不過你跟懷若的確要好好查查朝臣受賄之事,朕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懷若即蕭懷若,先皇後所生當今太子。
“是,皇上。”
“一切小心,別太張狂,不然早晚吃虧。”
“謝皇上。”
——
慕雲藍出了酒樓,直接去藥鋪抓藥。
至於蒼擎淵,她並沒有往心上放,他如果找她,幫他就是了,她現在隻想治好祖父的病。
“雲藍,你來抓藥?”一名年輕男子迎了過來。
慕雲藍看了他一眼,這人不正是慕雲初的未婚夫,世子汪鴻卓嗎?
原本這人對她是不屑一顧的,每次去長信侯府,都會跟慕雲初一起,以羞辱欺負原主為樂,可最近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對原主親熱起來,總是五妹長五妹短的,還總送禮物給原主,讓原主受寵若驚。
那天汪鴻卓又送原主禮物,還抱了原主,正被慕雲初看到,這才給她帶來殺身之禍。
慕雲藍雖然還不知道汪鴻卓對原主好的目的是什麼,但知道他一定沒安好心,也不理他,進去遞上藥方。
夥計按方抓藥,他雖然沒什麼醫術,卻也覺得這藥方很古怪,怎麼盡是很猛烈的藥,而且有的還有微毒,這些藥湊在一起,是救人還是殺人啊?“姑娘這藥方......”
“你隻管抓藥,其他的不用管,說了你也不懂。”慕雲藍一句話給堵回去。
這藥方裏有些藥是治祖父的病的,有些則是她自己用的,她是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把臉上的毒逼出來,雖然大半會失敗,但總要試一試。
夥計不再多說,反正出了人命,也不關他的事,來抓藥的是這個傻子,藥方會正常才怪。
汪鴻卓見慕雲藍不理他,湊上去說:“五妹今天是怎麼了,是我惹五妹生氣了嗎?要不然我請你喝酒,向你賠罪?”
“你要喝酒找二姐,別找我。”慕雲藍頭也不回,“二姐不喜歡我跟你抱在一起,昨天因為這個,她找了人來欺負我,還要殺了我,你別害我了。”
夥計吃了一驚,但接著又不以為意了,誰不知道慕府的五小姐是傻子,她說出的話誰信。
“什麼,竟有這事?”汪鴻卓假裝生氣,“五妹,你別怕,等見到雲初,我會說她的,天也晌午了,我們去喝一杯,你消消氣,好不好?”
“我不喝酒,你要喝酒找二姐。”慕雲藍接過夥計包好的藥,遞上銀子,轉身出門。
汪鴻卓忙追出來:“五妹,你真生我氣了?別氣了好不好,你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你說,我都幫你做到。”
慕雲藍看看汪鴻卓:“你是要我,還是要二姐?”[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