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不想讓自己冒充萬劍門大弟子的身份了嗎?
一開始要讓自己作為一個傀儡而活,但是現在又派人來殺自己,是自己已經威脅到了淩雲在古劍門的地位了嗎?
“我要死了麼?”
閻王要誰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不隻是閻王,在人間還有一個比閻王更可怕的存在:擁有最強實力的人。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淩雲居然隻會因為一個小小的丹寶會對自己下手。
“嘿嘿。”江笑白扒著頭看著沙丘下約莫有十來個人的小隊,陰陰的笑了起來:“沒人能讓我死,不管你是誰,就算你是閻王,我也要活到明天!”
遠處飄來的烏雲遮住了月亮,遮住了他內心最後一點寬容。
突然間一道紅光從天而降籠罩著這片沙漠!
民間有俗語:天降意象必有大亂。
他,就是亂!
像是煉獄中爬出來的修羅,他帶著無盡的殺意卷土重來!
“砰。”
突然從半空出現的他踹飛一個騎著馬的小頭目,順勢坐在了馬背上拉起韁繩冷眼看著他曾經給自己虛雲閣看門的弟子。
“江笑白,淩雲師兄讓我們必須殺了你!”
“你能殺了我?”江笑白輕蔑的看著他,說道:“別騙自己了,你都快尿褲子了。”
王天看上去確實是有些驚恐,但是看了一眼已經嚴陣以待包圍了江笑白的萬劍門弟子們,他忽然又鼓起了勇氣說道:“江師兄,我知道你是大弟子,但是就算你再怎麼厲害也不見得能打過這麼多人吧!”
“哼。”
江笑白帶著冷笑看了他一眼,緩緩地拉著韁繩轉過身去對上了他曾經的師兄弟們!
盡管從來沒有過交際,沒有過話說的師兄弟們!
“江師兄,你已經被淩師兄通緝了,這也不是我們想做的。”
最前麵的那個人先是看了看,然後又看向江笑白有些遲疑地說道。
江笑白也沒有說話的打算,隻是冷冷的看著他。
似乎是被看得害怕了,那人翻身下馬單膝下跪說道:“我對不起江師兄你!”
“哦,北寒。你叫北寒是吧。”
“是。”那人沉著聲應了一句。
江笑白呲了一聲,說道:“可是我記得北寒已經死了啊。”
那人猛然提起頭來,帶著一點驚恐地說道:“淩師兄,您這是什麼話,我就是北寒啊。”
“我知道你是北寒。”江笑白頓了頓,眼神中的殺意瞬間就覆蓋住了這片區域:“我的意思是,北寒就死在今天!”
北寒倒吸了一口涼氣馬上就準備上馬而逃,但是江笑白又豈會給他這個機會?當下雙腿一拍馬肚嗖的一聲騰空而起衝向了他。
在場的人無不驚訝於江笑白身體的驚天素質,一時間全部愣在了那裏不知所措的看著還沒來得及上馬就被踢飛的北寒。
“師兄,我......”
話還沒說兩句就一口噴出了鮮血身子也在不斷的抽搐著。
他們覺得就算江笑白沒有死也會基本上離死不遠了,隻要輕輕地在他脖子上劃上一劍就能完成淩雲給的任務,成為淩雲身邊紅人的機會已經近在咫尺!
他們來了,帶著喜悅來了,然而他們沒能料到江笑白還活著!
依然頑強的活著!
“你們跑什麼,殺了他啊!他就一個人你們還打不過他嗎!”
王天聲嘶力竭的喊道,他可沒有對淩雲那麼忠心耿耿。他是在為自己考慮,為自己的生命考慮,倘若這些弟子們真的打不過江笑白自己也會有足夠的時間去逃跑。
但是沒有人聽他的,一腳就能踢死一個人是一個多麼逆天的存在!
“嘿嘿,你們不是要殺了我嗎?來啊,你們來啊!”
他是修羅,他是惡鬼。
這兩個東西相同的地方就是隻知殺戮!
嗜血的眼睛掃蕩在這片沙丘之上的每一個人,所有被他盯住的哪怕隻是一掃而過也會感到渾身發寒。
他們想跑,但是就像腳底生根一樣站在原地任憑江笑白靠的越來越近。
“噗嗤。”
江笑白猛地伸出了手貫穿了他的胸膛,猛然扯出一個血粼粼的東西,淡淡的說道:“北寒,這就是你的心啊,我倒要看看你的心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
北寒看著自己那還在微微跳動的心臟,抽搐了兩下,眼神渙散了起來。
“這麼容易就死了,真沒意思。”
他似乎找到了當時淩雲玩弄他於股掌的奇妙感覺,嘴角勾起了一抹陰險的笑容輕聲但是很清楚說道:“今天,你們都得死。”
“淩雲啊,你曾經想殺了我,這次就讓我來試試殺了你手下的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吧!”
“死吧。”
大漠孤煙,霞光似血。
昏黃的沙地上流淌著細細的河流,仔細觀察之後才能看清這並不是什麼清水。而是:
腥血!
無止無盡的淌流著,沒過了他的腳板。
他就像是一座雕塑,久久在那裏矗立著,任憑著這腥紅的血液流過自己所在的地方。
整片天地也隻會有他自己才知道這些莫名的腥血是怎麼出現的。
摸了摸自己右臂上一道隱約發黑的傷口,他低歎了一句:“沒想到這淩雲給了王天如此厲害的東西。”
此人,就是江笑白。
屠殺了那一隊人馬的江笑白。
他脫下了自己身上早就已經破舊不堪的衣衫,在他那個所謂的看門弟子身上脫下了他的衣服。
“既然你已經死了,那你的衣服就留給我。”
帶著些許的期待,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憂傷:“就請王天你現在地下給皇宮的那些畜生們留個位置。”
“我會一個個的親手把他們送下去跟你團聚的。”
既然這個世上有著這麼多自己從未了解過的事情,而且現在又無牽無掛,又豈有不去不去經曆一番之說?
他俯下了身正準備拿起死人手中的長劍的時候,他卻猶豫了。
“如果我隻依靠這些外來的器物,那阮森讓我修煉的靈覺又有何用?”
江笑白扔掉了剛拿起的劍,輕呸了一口,眼神有些恍惚。
自己被徹底的拋棄了,失去了利用價值之後就被這樣的拋棄了。
就因為淩雲的一句話就被古劍門弟子所唾棄。
曾經自己認為跟自己走得最近的一個弟子王天都成了這樣,那古劍門裏其他的人定是更加不念舊情。
“你們會後悔現在的所作所為,記住,我會再回去。”
江笑白留下了最後一句話迎著天上的那一抹殘陽傲然的走向遠方......
“戰神訣。”
江笑白又念叨了一遍,但是換來的卻是頭痛欲裂的感覺。
“我為什麼會有那麼快的速度。”
他又想起了當時跟那些弟子們對上的時候,那時候自己的爆發力根本就不像是自己所擁有的。
江笑白並不是什麼白癡,也不會相信在自己身上會有那些天上掉餡餅的好事發生。
“靈覺。”
他突然想到了阮森說過的話:“是不是我已經擁有了靈覺的緣故。”
但是緊接著他就皺緊了眉頭,又是一臉不解:“那為什麼我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同。”
他也不知道怎麼楊才能查看自己的靈覺,畢竟他是半路出家的體修者,又沒有阮森的再次指點,這剩下的路都要自己一步一步的摸索著走。
皓月當空,涼風習習。
江笑白咽下最後一口能吃的生肉,一揮手就扔掉了手中的半截死蛇。
“好惡心。”
突然的一股感覺襲上心頭,江笑白竟然是有點想要嘔吐出來剛才所吃的東西。
但是他忍住了。
這是這片死一樣沙漠中唯一能找到的食物,好不好吃暫且不說,反正是能讓他活下去。
他知道如果自己吐出來的話,就絕對沒有勇氣再把那吐出去的吃下去。
然而就在他那精神恍惚的那一刹那,又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湧了上來。
這種感覺表達不清楚,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就像是即將幹死的枯草遇到了久久不遇的一場大雨,又像是餓的僅有一絲生氣的人看到了自己麵前出現的一桌佳肴。
不管再怎麼形容這種感覺,然而無可否認的是:這是一種充滿生機的感覺!
“這就是靈覺麼?”
江笑白咋了咋嘴巴,心中湧起了難以言狀的感情:自己像之前那樣隻能逃命的情況持續了多長時間?
一天?兩天?
然而現在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至少現在自己有了可以修煉靈覺的那種能力。
雖熱說,自己現在連靈覺到底是什麼都還沒有弄清楚。
“靈覺,這就是靈覺?”
不可否認的是,這靈覺確實是一種感覺很好的東西。
“我有了靈覺,就代表著可以修煉戰神訣了吧。”
然而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帶著些許猶豫,皺起了眉頭。
這是一場賭博,在兩本書之間選擇的賭博。
他又從懷中掏出了這兩本書,咬了咬牙,一齊翻了開來。
“以自身為引,指使靈力繞行周天。”
“這是阮森一開始讓我修煉的萬劍訣。”江笑白自言自語道,隨後就看向了另一本書。
“舍棄一切,吸收天地。”
隻有八個字,卻已經概括了這本書如何的殘暴。
並不是因為江笑白能從這幾個字裏看得懂什麼,而是他無意中看到的後序修煉證實了這點。
“廢徹靈力,修煉掌術。”
“廢徹靈力,修煉腿術。”
......
種種,種種。
似乎這本書裏的一切都要以廢掉自己已經凝聚好的所有靈力才能修煉成功。
“這本戰神訣,真的是很有挑戰性。”
說完,他的臉上浮出了那種說不清的笑:“但,越是這樣他們就越難對付我。等我的肉體強大到不會受傷的時候,我看他們還能如何收拾我!”
他的手,伸向了書。
就是這一伸手,定了他從今以後的孤寂。
“你們想殺我是吧,那你們就來吧。”眼中閃過一絲毒辣:“看誰先死!”
他要修煉第二本書,修煉那種舍我其誰而汝定死的戰神訣!
“最後好好睡一晚上,明天開始,就要修煉了。”
接近的壓迫感似乎就在這一瞬間散去了,他睡著了。
就這麼,沒有做一點防備情況的睡著了。
他要先開始修煉自己的性子,在自己的靈覺修煉到某個境界之前,心境總也要到達那個高度。
而既然這本書要的是放棄一切的氣魄,那他就要做到這點!
榮譽,舍棄。
尊嚴,拋下。
性命,扔丟。
在這片荒漠中活下去隻能相信這本書,也就代表著,自己必須按照這本書來修煉。
“靈覺啊,希望你不會那麼難以出現。”
......
一晚上的休息並沒有給他帶來很好的感覺反而讓他感覺到了有些疲勞。
“怎麼回事,怎麼還有點頭暈。”
他不知道,這麼長時間繃著的神經猛然放鬆導致了他有些不太適應,自然也會出現這種頭昏眼花的情況。
“第二天已經開始了啊,那就開始吧。”
帶著活下去的希冀,他,重新翻開了那本書。
“舍棄一切,吸收天地。”
八個大字,猶如八個尖銳的利劍深深的刺進了他的心神之中。
江笑白吃驚的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僅僅就是自己這出神的一盯就會出現這麼狂暴的反饋能力,這本書還真的是有些難以駕馭。
但是江笑白是誰?他又會這麼容易的服軟?
不可能!
要他死都比要他認輸簡單!
也就是他的這個性子,讓他在朝堂之上樹立了不少敢忽視他的身份而正麵樹敵的對手。
“我要你們再次見到我之後是跪在地上的,顫抖著仰視著我的!”
帶著恨意,帶著憤怒,但是他卻是極其淡定的自言自語道。
他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氣又重新投入到對這本書的研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