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婚禮後台。
湛深一身墨黑西裝,坐在後台的梳妝鏡前麵,冷漠的看著手裏的離婚協議,上麵已經被白鷺簽過字了。
湛深緊緊地捏住離婚協議書的一角,冷笑著,這不是他希望的結局嗎?還難受什麼!
恨恨的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這條命,隻剩下半年了是嘛?
“深。”曲玲突然走進來,穿著一襲潔白的婚紗,湛深看著她,猛然間像是看到了當年嫁給他的白鷺,他猛的晃了下頭,才稍微清醒一點。
曲玲走到湛深旁邊,眼帶笑意,輕聲道:“深,我真的好開心,我們經曆了這麼多周折,現在我終於可以是你的人了。”
最後一句,湛深猛然起身,回頭看著曲玲的雙眼都有些微微泛紅。
曲玲被嚇的向後退去,湛深的樣子活像一隻發怒的醒獅。
“深…別!”
湛深坐回去,頭有些發沉,微微發暈,曲玲長舒口氣,才放鬆下來。
湛深緩了緩心神,便和曲玲一起去了大廳。
寬敞的大廳裏坐滿了人,來往賓客非富即貴,半個A城的上流人士都聚集在此。
主持人大聲念著:“有請今天的主角,這對兒即將走入婚姻殿堂的新人,湛深!曲玲!”
燈光打過,曲玲欣喜的雙眼泛潮,挽著湛深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走上台,湛深站在台上,尋找著台下那個他此時此刻最不想看見的身影。
突然,在婚宴的一角,他看見了白鷺,和肖白坐在一起,正望著這邊。
湛深心裏咯噔一下,卻看見牧師對著話筒高聲說:“下麵,有請新人為賓客敬酒!”
湛深端起服務人員遞過來的喜酒,和曲玲一起下去,開始從左邊往右給賓客敬酒。
一路上,湛深努力麻痹自己的神經,一杯一杯的下了肚,原本就快支持不住的身體在酒精的作用下漸漸開始不穩。
曲玲在旁邊不經意的扶一下湛深,湛深趁人不注意的時候用酒在臉上灑兩下,清醒一下頭腦。
不知不覺走了一半,賓客的祝詞在耳邊漸漸開始細如蚊蠅,湛深看著一個個出現在眼前的人影漸漸變成了兩個,知道走到白鷺麵前的時候,他猛然清醒過來。
小鷺…湛深差點念出來,他看了看自己來時的路,才注意到自己已經敬到白鷺這一桌了。
白鷺身邊坐的都是很熟悉的人,他們看著白鷺,又看著湛深,開始調笑起來:“湛總,剛和前夫人離婚,就和現在這個結婚了,感情還真是不錯啊。”
“說什麼呢你!”肖白一下子護住白鷺,對著說話的王總喊了一句,白鷺拍拍肖白的手,示意他別亂說話。
湛深看著白鷺神色刷白,剛想說什麼,曲玲就搶話說道:“王總,都是一類人,誰看不起誰呢,少說兩句,多喝點酒吧,這喜酒都是喜氣,可別浪費了。”
說著,端起一杯酒就往王總嘴裏灌,一杯灌進去,曲玲說道:“怎麼樣,酒是不是不錯?”
王總被灌得有點懵,臉色泛紅,說道:“好酒。”
說完,就沒再往下說了,其他幾個看熱鬧的也安靜了下來。
不過,他們還是用一種看笑話的眼神看著白鷺,白鷺麵色不好,有些難堪。
“走吧,深。”曲玲說著,就把湛深拽走了,白鷺看著湛深漸走漸遠,低低的冷笑一聲。